马斯克涉嫌内幕交易？

作者｜周超臣

头图｜视觉中国

冤家路窄，马斯克再次被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盯上了。

美东时间2月24日，《华尔街日报》援引知情人士称，SEC正在调查特斯拉(Tesla Inc., TSLA)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和他的弟弟金巴尔·马斯克(Kimbal Musk)最近出售股票是否违反了内幕交易规则。

报道称，2021年11月5日，在马斯克在Twitter上对用户进行民意调查，询问自己是否应出售10%特斯拉持股，并承诺将遵守用户的投票结果的前一天，金巴尔出售了价值1.08亿美元的8.85万股特斯拉股票。

马斯克在这则Twitter的评论区表示，他打算出售持股是因为一旦议员们对未实现的资本利得征收新税，他将需要这么做来支付需要缴纳的税金：“我不会从任何地方领取现金工资或奖金。我只有股票，因此我个人纳税的唯一方法是出售股票。”

超过350万Twitter用户参与了投票，有58%的人选择了“应该”。马斯克在发布推文的几天后开始出售价值数十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并引发了特斯拉股价大幅下跌。

针对SEC的最新指控，马斯克辩解道：“鉴于我在Twitter上发起的投票导致我在卖股票时损失了10多亿美元，所以那些说我关心我弟弟在卖股票时可能会少赚几百万美元的想法是完全荒谬的。”

马斯克随后正式通过其律师指控SEC泄露联邦调查的信息，称这是报复他公开批评SEC的行为。

不过有专业人士认为，马斯克的解释站不住脚。中国人民大学重阳金融研究院高级研究员王衍行说：“马斯克的辩解，有些牵强附会，即卖股票时损失，与内幕交易是否成立，逻辑关系不大，关键在于是否存在内幕交易的证据。”

同时他认为，金巴尔在马斯克发推表示可能出售持股的前一天出售股票，这种极端的巧合，难以自圆其说。

据资料显示，自2004年以来，马斯克弟弟金巴尔一直是特斯拉董事会成员。据《福布斯》估计，他的身家至少为5.5亿美元，持有特斯拉0.04%的股份。此外，他可能还在SpaceX拥有股份，并在该公司拥有一个董事会席位。兄弟俩的特殊关系曾引发一些特斯拉股东的不满，指责这种裙带关系使他弟弟作为独立董事的角色复杂化了。

《华尔街日报》报道称，在卖股票当天，金巴尔先是行使股票期权，以每股74.17美元的价格购买了2.5万股特斯拉，随后以约1230美元的平均价格分批出售了共8.85万股，后者价值近1.08亿美元，约占金巴尔不包括期权在内持股的15%。

问题在于，金博尔·马斯克的这次股票出售没有使用10b5-1计划进行出售申报——这是一个预设的交易计划，允许公司高管和董事在预定的时间段进行交易，从而避免内幕交易指控——尽管他过去在交易特斯拉股票时经常使用这项计划。

这或许给了SEC对他和他的哥哥马斯克进行调查的动机。马斯克发表投票推文10天后，就收到了SEC的传票。特斯拉在本月初披露的K-10年报文件显示，2021年11月16日，SEC向特斯拉发出传票，要求特斯拉提供有关履行2018年和解案涉及的管理流程。

这也可以看作SEC与马斯克2018年恩怨的续集。

2018年8月7日，马斯克在Twitter上写道：“我们考虑以420美元/股的价格私有化特斯拉。资金有保障了。”

SEC随即对这项声明提出异议，并指控他进行证券欺诈。SEC的指控称，马斯克在推特上称考虑以每股420美元的价格将特斯拉私有化，且资金已落实到位，这一价格大幅高于当时特斯拉的股价，当天特斯拉股价上涨了11%，但随后曝光的信息显示，资金其实并没有完全落实，马斯克本人知道交易尚有不确定性，之后马斯克宣布放弃私有化。

同年9月29日，媒体报道称，马斯克与SEC达成和解，作为和解的一部分，马斯克同意辞去特斯拉董事长一职，并支付2000万美元的罚款，以了结SEC 9月27日提出涉嫌证券欺诈的罪名指控；特斯拉公司也将支付2000万美元，以了结其未能充分监督马斯克推文的指控；马斯克将被允许继续担任特斯拉首席执行官，但必须在45天内辞去董事长一职。同时，未来马斯克的任何推文都要被特斯拉的一名法律/监管合规人员预先批准，其中包含可能影响其股价的上市公司的任何信息。

虽然和解了，但马斯克与SEC也就此结下了梁子。该年晚些时候，在接受CBS采访时，马斯克公开表示：“我想说清楚。我不尊重SEC。我不尊重他们。”

美国东部时间2021年2月25日，外媒报道称，SEC可能将对特斯拉CEO马斯克有关“狗狗币”(DOGE)的推文展开调查。这导致当天特斯拉股价收盘大跌8%。马斯克的回应则充满了不屑：“我希望他们调查，这会非常棒！”

SEC执法部门联席主管史蒂文·佩金说：“企业管理者的名人地位或作为技术创新者的名声，并没有授予其轻率承担这些责任（私自对外发声）的许可。”

SEC执法部门联席主管史蒂芬妮·阿瓦基安认为：“谨慎提供真实，准确的信息是CEO的最重要职责之一，通过社交媒体或其他非传统形式进行交流时，该标准具有同等效力。”

可预见的未来，马斯克与SEC的恩怨显然还会继续下去，马斯克曾指控SEC通过接连不断的调查对其进行骚扰，还试图“剥夺”他的言论自由权。

去年，还有一件事众所周知，当马斯克成为全球首富后，他迎来了联合国世界粮食计划署（WFP）的在Twitter上的“逼捐”。

二者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后，2022年2月15日，SEC递交的F5报告中显示，去年11月19日～29日期间，马斯克向慈善机构捐赠了超过了500万股特斯拉股票，金额高达58亿美元。这一时间节点恰好是在他被WFP“逼捐”数日之后，外界猜测或许马斯克可能把这笔钱捐给了WFP。

但WFP显然没有收到这笔捐赠。2月15日，据外媒报道，WFP的戴维·比斯利表示，WFP尚未收到马斯克的任何消息，“全世界有数百万人处于饥饿的边缘。WFP是否收到这笔钱还有待观察，但我很高兴听到埃隆参与其中，这是惊人而伟大的第一步。”

这就是马斯克，用Twitter戏耍那些他看不惯的人，但又靠这种个人魅力吸引了更多的粉丝对他顶礼膜拜。

特斯拉投资者罗斯·格伯曾接受媒体采访时评价马斯克道：“多年来，马斯克的一些行为令人震惊，也造成了巨大损失，他与美国证券交易会的麻烦就是如此……他一路走来实属不易。我担心的是成功让他又变得有点放荡了。”

目前看马斯克的心情并没有受到这次SEC最新指控的影响。2月27日，当乌克兰官员在Twitter上请求他“为乌克兰提供星链地面站”后，马斯克回复道：“星链卫星宽带服务在乌克兰可以使用，SpaceX正在向乌克兰发送更多终端。”

马斯克在接受CBS采访时说：“Twitter是一个战场。如果有人要跳进战场，那就像是，‘好吧，你身处竞技场。上吧！’”

特朗普推特治国，马斯克推特治理公司，是这个时代的两个独特现象。